English

幼子与我

2000-01-02 来源:生活时报 ■文/韩显阳 我有话说

前些日,妻的一位友人送给不足两岁的幼子几本专为0—3周岁孩子出版的精美读物。翻开来看,自己也不觉为其中憨态可掬的小熊、顽皮伶俐的小狗所吸引。兴之所致,叫过一旁似乎也在欣赏新得礼品的儿子,试图把书上的图片讲给他听。无奈,他似乎并不领情,听了不到一分钟,便在我身上拱来拱去,再也不肯多呆片刻。放他下来,小家伙忙不迭地拿起彩笔,开始在书上涂抹自己的“作品”。望着他那小样儿,好像还挺专注。画上几个似圆非圆的东西,抬头望望,得到夸奖便发出“豪爽”的笑声。此时的我,除了满怀经常对妻讲的那种“博大的”、“深沉的”爱之外,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种莫名的感慨。

举目望去,随着孩子一天天地长大,家里那不大的空间不经意间已被他的玩具、图书悄然占据。它们中,有的“命运”还好,被偶尔光顾;有的则孤零零地备遭冷落。此时懵懵懂懂地幼子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属于他“私人”物品的任何一件,对于儿时的我来说都是一个梦,甚而可以说,是一个虚幻的梦。因为在我的童年世界中不但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还闻所未闻。

二十多年前,生活在东北一个小小村落里的我在家排行最小,辅之勤奋好学,且成绩不差,故深得父母之宠爱。印象中我很有“特权”,总能优先享受家里好吃的、好玩的。但当时家中的境况正如小女孩儿一边跳皮筋儿一边唱的那样:“姥姥问,吃的啥?大米干饭炒豆芽!爷爷问,香不香?半月一顿咋不香!”故而和父母一样,彼时的我根本连想都没想过还有闲钱去买玩具。

儿时玩的东西与今天儿子的玩具相比似乎有些原始,但却是天然生成,随手拈来,毫不费力。树枝、石子、沙土,甚至田间的秸杆都可以成为手中的玩物。至今眉间的一块伤疤就是儿时伙伴用秸杆射中我后留下的“永久留念”。细细想来,或许童年的我根本就不曾有过今天人们所谓的玩具。但生长在乡间的我,爬树、摸鱼、“偷”瓜、撅根树技儿当马骑,其乐倒也融融!

拥有一本小人书曾是我童年和少年的最大梦想,其实这也是当时同村大大小小孩童共有的梦,但大多数时候却难以梦想成真。记得那时谁家要是新得了一本小人书,消息一定会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全村传开。而后,这家孩子的身后准保跟了一串儿欲一睹为快而不惜效力于鞍前马后的“崇拜者”。可惜,我的父母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含辛茹苦仅仅刚能保证一家人的温饱,根本没有节余给年幼的我买尚算奢侈品的小人书,儿时的我加入到“崇拜者”的行列也就不足为奇了。

抚今追昔,常常笑叹,书真是非借不能“好好”读也。当时如果借到一本小人书,看的时间是有限的。不过,看完之后,故事内容常能牢牢地印在脑间,可能由于小人书是我童年时唯一的课外读物的缘故吧。

今天的孩子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学龄儿童有种类各异的课外辅导材料,学前孩子有成套的图书,就是0—3岁的孩子也有了适合自己年龄阶段的读物。那些讲究知识性、趣味性、可视性于一体的儿童读物,画面五颜六色、引人入胜。和它们相比,当年伴我成长的那些小人书就如同凉开水一样,淡且无味。不过,有时被翻得面目全非的小人书留给我的记忆已不仅仅是一本本书、一个个故事,而是一段挥之不去的童趣和乡情。

手机光明网

光明网版权所有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网版权所有